偶然去过一次隐匿于江华大瑶山深处的村庄花江洞,所见所闻令人耳目一新,感觉像是到了世外桃源,让人凡尘洗尽,回味无穷……
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从务江往花江方向走去,沿途山青水秀,风景如画。路边是一条绿油油的河流,河水绿得耀眼,绿得让人喜爱,如翡翠,似碧玉,清澈明净,纯洁无瑕,令你忍俊不禁地想去亲近她,抚摸她。河的两岸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一眼望不到边,山上到处都是成片的杉树、松树……葱葱郁郁,非常茂盛,如同走进了一幅风光秀美的山水画卷中。人行走在山水之间与她们融为一体,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如入梦境。不一会儿便到了花江洞渡口,只见一座宽约三米的钢丝木板吊桥横空飞架在河流之上,使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对岸仿佛近在咫尺。当我踏上这座有些微微摇晃的吊桥时,一阵微风拂面而过,顿觉飘然。从桥上向远处望去,云雾缭绕,群山莽莽,林海在云雾的缠绕中时隐时现。静静的河水在桥下舒缓地流趟,水上轻轻飘来几只小渔船,渔民不紧不慢地摇着橹儿,悠然自得。小船儿在碧波上无声无息地向前游走,渐行渐远,最后慢慢地消失在山水之间……身处这绿水青山之中,感觉十分畅快,如若仙境,恍如世外。
过了木板桥,便是一条坑洼崎岖的山间泥路横亘于山脚下,蜿蜒曲折地通向大山深处的花江洞。山路就着山势一会儿笔直,一会儿曲折,时而陡峭,时而平坦,弯弯曲曲,仿佛没得尽头。一条小溪从山涧奔流而出,一下平缓流淌,一下急勇湍流,一下子又消失在山谷深处不见了踪影。走了很久,见不到一个人影,一路上只看见高山和茂林,寂静得出奇,让人有点不习惯。耳边偶尔会传来风吹树响的沙沙声、溪水流淌的哗哗声、山谷里的鸟叫声,如是陌生的访客,定会以为这里是荒芜人烟之地。走着走着,突然转了一个大弯,下个大陡坡,眼前顿时就开阔起来了,一幅秀美的田园风景画呈现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无边的金色田野,成熟待割的稻子散发出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更远处各式各样的房屋错落有致,在白云环绕的山林间隐约可见。眼前是个交叉路口,几条泥路弯曲伸向前方,不知往哪里走。几个小孩正在田沟边放牛,田间有人在收割稻谷,我走过去向一位老人问路,他用瑶话微笑地告诉我,用手指着我要去的方向。此时我不由地想起陶渊明在《桃花源记》里描述的那个令人向往的桃花源:“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在这里和书中的记载有种相同的感觉,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外桃源——这里就是花江洞了!
夜晚,我们就住宿在一户普通的瑶家,低矮的木板吊脚楼,走在里面,脚步声咚咚作响,很有一番韵味。女主人很好客,做了满满一大桌的瑶家特色菜,有风味独特的腊肉、又甜又香的鸡汤、又脆又爽口腌姜……男主人从坛子里舀出自家酿制的杨梅米酒,一下子一屋都可以闻到醇厚的酒香味,喝上一小口,满口余香,忍不住想再喝一口。饭后坐在一起拉家常,两条小狗不甘寂寞来凑热闹,它们飞快地跑进屋又蹿了出去,一下又滚到一块,相互追赶嬉戏撒着欢儿,任凭怎么赶也不走开。
夜深了,我躺在木板床上感慨万端,想着这里的瑶胞们远离都市的喧嚣繁华,只能靠一条简易的山路与外界相通,几乎与世隔绝。然而就是在这大山深处,在这艰苦的环境中,他们克服了自然条件恶劣等种种困难,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作,默默耕耘,在大山里种植了茂密森林,在山脚下开垦出万亩良田。瑶族同胞们勤劳勇敢、吃苦耐劳、自强不息、坚韧质朴……这些都让我深深地感动着,我们后辈应代代传承并发扬光大。
在松涛清流的吟唱中,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在青山白云深处、清澈的小溪旁我盖了间崭新的吊脚楼,像瑶族先辈一样过着自给自足、悠闲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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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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