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笋林立


蟠桃会

                                                                                                                                                                                                                                                         
    在我印象中，大圩除了川岩应当没有什么岩洞值得可看的。但是这次高寨之行，让我彻底改变了这一看法。
    高寨地处整个大圩镇的制高处，据说从高寨任一方向往外走路都是向低处去的。高寨之奇还不在于此，最奇的莫过于屋山道神秘的地下溶洞。
    一个阳春三月的下午，县委书记罗建华到大圩考察旅游资源，镇政府领导把他带到高寨村屋山道岩洞，待我与县政府办的工作人员赶到那时，罗书记等人刚从岩洞出来。据说当时为安全起见，考察组一行没走多远就从岩洞里返回了。
    和我们随行的副镇长刘桂鸾要高寨村主任熊平生带我们下屋山道地下溶洞去看看，熊主任说：个把几个人下去怕方向都寻不着，既使能找到路径，来回也要用一大天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准备不充分是断不敢贸然进洞的。他还有板有眼地讲起一段陈年往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本地有一个叫熊天龙的村民与另外三个人进溶洞，后在里面找不到洞口出，被困住了，结果全村人倾巢出动，打起火把在洞里找了四天四夜才寻到他们。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从镇上赶到高寨熊主任家，他还没有吃早饭。我们在旁边等他，边听他讲关于屋山道岩洞的故事。他说屋山道的地下溶洞好神秘的。有人讲：溶洞里藏有金银财宝，据说是太平天国那时候留下的。也有的说：听以前进岩洞的人讲，曾看到里面有条大蟒蛇，在黑暗处眼睛发着绿光。讲的最多也是最恐怖的就是岩洞里有山魈鬼。
    关于山魈鬼的传说，在高寨一带人们讲得有板有眼：以前，有两个人晚上出去抓麻拐，一路走着，发现前面的河水都有点浑，露出的石面有水珠和脚印。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的人明白前面遇到山魈鬼了，注定一夜晚都抓不到麻拐，往往会选择打道回府。然而这二人偏不信邪，带着鸟铳一路跟了上去。最后，山魈鬼在前面停下，调转头来，看到的是一个长着马脸凸鼻、露出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的鬼怪模样，手上拿着一大串用草系着的麻拐。其中一个人拿出长烟斗装上烟丝点火抽烟，另一个人则把鸟铳倒过头来当作长烟斗把枪管含进嘴里，用手在扳机处装模作样的拨弄。山魈鬼野性不改，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拿鸟铳的那人把枪递给它，它学着把枪管含进嘴里，用手指在板机上作装烟丝的拔动，谁知扣响了板机，“呯”地一声叫了。山魈鬼应声倒地，一溜轻烟升起，不一会儿显出原型，变成一只体型硕大的麻拐。
    由于屋山道岩洞充满了有金银财宝、莽蛇精、山魈鬼等神秘传说，熊主任对进岩洞能走多远，会不会迷路，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形，心里没什么底。他意味深长地讲了一句：进岩洞，那怕是打火机，也要多带几个，还特地为刘副镇长准备了一节竹竿。为增加保险系数，熊主任还喊上以前进过岩洞的另外三个村民一起作向导。为做好这次岩洞探险，镇里为我们做好了进岩洞的物质保障：４个充满电的强光电筒、三个竹筒火把、一个矿灯、同时还备足了干粮、矿泉水等。
    早上9点，车行驶到高寨进草皇公路地段，下车沿左手边田埂和山道步行约1公里远便到了位于石壁下的屋山道洞口。进口处狭窄且极为不便。走下十几米远的地方，岩洞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前面部分因空气氧化原故，溶洞颜色有点黑色灰暗。在周围的钟乳石壁上用油漆打上箭头，标注“上”、“下”、“出”等字，还有一处写上了“1937年”、“熊天钰”等字样，字迹虽然看上去有点年代久远，但仍依稀可认。听随行的村民讲，岩洞里面曾秘藏过太平天国打仗时留下的金银财宝，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曾经住过红军养病伤员。但最为热闹的是每年三月三的时候，附近村寨的瑶民放下手中的农活，集体休息一天，妇女通常闲不下，做些针线活；男人则喝酒、娱乐；而姑娘、小伙却相约到寨子边的荒山上、原野边男女对歌、谈情说爱，如果双方合得来，便三、五成对背上枞槁，点上火把，进岩洞游玩，私定终身。
    一边说，一边走，随着往里深入，一个极为罕见的地下溶洞展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个淌金流银的金壁辉煌世界。由于熊熊火光照着，溶洞里流光溢彩。有的像宫廷玉柱，有的像寿筵蟠桃，有的像千年人参，有的像八百罗汉，有的像玉树琼浆，有的像九曲黄河……把人带进一个神仙梦幻般的世界。
    为避免回时迷路，细心聪慧的刘副镇长在一路走去的重要位置打上箭头号。经过上下攀沿、左转右折，没走多久，走到一个石笋林立的地方，就再也找不到有地方可以去了。经过四个同去村民的四处找寻，摸索了有十几分钟，终于在两块钟乳石之间寻到一个缝隙。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刚好容纳一个人能侧身过，进去后，便下到了溶洞的中层。我们在一片金黄玉化的溶洞世界里行走，只见到处是钟乳石笋、擎天玉柱，头顶的岩浆有个别地方还有水珠滴落下来，上头吊起一根根晶莹剔透、形似冰棍一样的小钟乳石。
    一路崎岖坎坷，走过七、八里远的溶洞，经过另一扇隐蔽的钟乳石缝隙，便来到了溶洞的底层。这里的钟乳石笋、玉化石柱比上层、中层更纯、更细、更亮、更透，有的整根钟乳石达到灯光冻的地步。特别是用火把或强光电筒照去，溶洞周围的钟乳石浑身遍布有细腻的指甲印，里面散发出金黄的光荤。连踩在脚下的地上都没有一丝泥土和灰尘，都是由溶洞岩浆流淌凝固而成。
    在底层溶洞走到约三、四里远的地方，便看到一潭清澈透底的岩水。村民告诉我们，前面就是阴河了。阴河的上面有一片沼泽湿地，上面有新鲜踩乱和翻弄的痕迹。岩浆石上还留有刚不久踩湿的脚印。我们估量了一下在沼泽湿地上留下的足印，宽有20多厘米，长有近50厘米，要比一般成年人的脚大出许多。这时我们的心情不亚于《鲁滨逊漂流记》中在荒岛发现巨大脚印时留下的慌恐。我们是不是遇上了山魈鬼？一想起，不禁毛骨耸然。随行的村民说，不能再往前面走了，我们今天遇上的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再说，听人讲，地下阴河是流向广西那边的，还有好远的路程，沿阴河前行一段路程，火把就会被岩洞的急风吹熄……。
    时间到了中午11点半，经大家商议，考虑到燃料、食品的蓄备问题和人身安全因素，决定原地休息，把带来的干粮、矿泉水处理掉，然后原路返回。为节省燃料，大家坐拢来，现场只留下一支燃着的火把照着。
    好在返回途中，在一些关键位置留有箭头标记，加上刘副镇长良好的记忆功能，在走到几处迷惘的地方，都能找到正确的行进方向。到达上层岩洞后，在旁边的上部又发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溶洞口子。有六个人攀爬上去看，忍不住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好在经验丰富的熊主任及时制止了他们。因为火把的油料快耗尽，再说上面那一溶洞鲜有人进去过，万一迷路，长时间走不出，就会困在岩洞里找不到出口，带来现实的生命之忧。12点半，我们顺利地走出神秘的屋山道溶洞，在黑暗里走了大半天的我们终于重新见到了天日，大家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